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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能，他从前根本没有存在过。

但现在，他为了我，存在过。”

“哪怕只有一点可能，我也要试一试！

上穷碧落下黄泉，我总要找到他！”

突然间，梅长秋笑了：“好，雪照。

你终于知道了，自己到底想要什麽。”

“梦醒之后，杀了我吧。

我为你感到高兴。”

再次睁眼时，窗外天光明亮，似乎刚才的梦，在现实中只有一瞬。

雪照侧头去看床上的梅长秋，他一动未动，仍旧昏迷着。

只是脸上隐隐有了笑意，不知道是高兴，还是解脱。

无言看了他片刻，雪照拔出枯荣，往他胸前刺去。

漫天悲痛使得雪照执剑的手都在发抖，眼泪更是滚滚而下，湿了梅长秋的衣襟。

枯荣刺下，鲜血飞溅。

泪满脸，痛满眼。

杀了梅长秋之后，雪照连退好几步，哐当一声撞在桌角倒地。

绝望、绝望。

再无人寻藕，再无人赠剑，再无人展雪照笑颜。

雪照在梅长秋的尸身前枯坐三天三夜，离开前，恍惚想起，此情此景，好像她当日葬虚白子之前。

浑浑噩噩的，雪照看见了旁边紧挨着梅长秋住处的，一间小屋子。

这是雪照以前住的地方，离梅长秋很近、很近。

吱呀一声推开门时，并无想象中的灰尘扑脸，反而这里的一切都整洁如故。

似乎是某个人刻意保持着此地的样貌。

她睡过的床，用过的桌，喝过的茶盏，都还按照雪照的习惯摆在原处。

擡头看去，墙上还挂着几张墨宝，是梅长秋的字迹。

分别写着“抄书梦貘被梅长秋封印在千山雪潭的潭底。

雪照动身那日下了大雪。

不知道是如何走漏了消息，极乐天门外除了抹泪的一衆鬼魂，还乌泱泱来了很多人。

都是一百零八门派的人。

或站或坐，武器不同，着装不同，但所有人都无声地凝视着雪照，静静跟在她身后，给她送行。

其中也有玄一长老，他当初要雪照去剑冢找剑，目的就是让枯荣剑告诉雪照有关虚白子的一切。

然后，雪照就会为了自己，也为了虚白子，去斩杀梦貘。

想到这里，雪照有些不耐烦——这老秃驴，阴险得很！

拔出枯荣斩在他们面前的地上，划出一道直线。

“就到此处，不许再前行半步。”

雪照掷地有声的说。

“我是歧途，你们是正道。

不必做出这幅样子来。”

“况且，我也不是为了你们，更不是为了苍生，我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
他们果真被雪照拦在身后，雪照回头，一个人晃悠悠地消失在纷飞的雪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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